我父亲生日妹妹订席,选18道硬菜,结账时妹妹:大姐能挣全出
发布时间:2025-09-23 19:58 浏览量:1
我叫林晓晚,今年三十二,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到了中层,不好不坏地活着。
不好不坏,直到我接到妹妹林晓燕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她的声音像裹了蜜,甜得发腻。
“姐,爸下周六生日,你记得吧?”
我捏了捏眉心,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表,嗯了一声。
“我办事你放心,地方我都订好了,海天阁最大的那个包厢,气派!”
我的心,咯噔一下。
海天阁,我们这座二线城市里数得上的高档餐厅,人均消费四个零起步。
“晓燕,爸过生日,去那么好的地方干嘛?找个家常菜馆,大家热闹热闹不就行了。”
“姐,你这思想就落伍了。”
林晓燕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她惯有的、对我这种“老古董”的鄙夷。
“爸辛苦一辈子了,六十大寿,能马虎吗?我跟张伟(她丈夫)商量过了,必须风风光光地办!”
我听着她口中的“风光”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这股“风光”的背后,烧的还不是我的钱。
“行,你订了就订了吧。菜单……”
“菜单我也看好了,姐,全是硬菜,足足十八道!保证让所有亲戚都挑大拇指,说我们家闺女孝顺!”
她兴高采烈地报着菜名。
“澳洲龙虾、东星斑、帝王蟹三吃、佛跳墙……姐,听着就带劲吧!”
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。
我的脑子里只有一张账单,上面的数字像滚雪球一样,越滚越大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“晓燕,”我打断她,“订这么多,吃得完吗?太浪费了。”
“哎呀姐,这你就不懂了,这叫排面!吃不完打包嘛!爸一辈子能有几个六十大寿?你别这么抠搜的行不行?”
“我抠搜?”
我气笑了。
她一个月薪五千,她老公张伟一个月薪七千,两个人养着一个上小学的儿子,每月房贷车贷压身,是谁,在他们手头紧的时候,一次次转钱过去?
是谁,在侄子要上昂贵的兴趣班时,二话不说把学费付了?
又是谁,在她哭着说想换个新手机、新包包,而张伟不同意时,默默把东西给她买了寄过去?
是我,林晓晚,她口中那个“抠搜”的姐姐。
电话那头,她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寿宴的宏大场面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去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周六我准时到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,心里也是一片灰。
这些年,我好像已经习惯了。
习惯了做家里的顶梁柱,习惯了做他们的提款机。
我妈常说:“晓晚,你是姐姐,能力强,多帮衬着点妹妹,应该的。”
我爸总是在一旁沉默,但他的沉默,就是一种默许。
于是,我成了那个“应该”的人。
周六那天,我特意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。
打开衣柜,里面挂着的,大多是黑白灰的职业装。
我挑了半天,才找出一件前年买的、颜色稍微鲜亮一点的米色风衣。
镜子里的我,面色有些憔悴,眼下是加班熬出的淡淡青黑。
我化了个淡妆,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,喜庆一点。
毕竟,是父亲的六十大寿。
驱车去海天阁的路上,我心里盘算着,这一顿饭,没有一万块怕是下不来。
我刚交了下一季度的房租,手上剩下的活钱并不多。
想到这里,胃里又是一阵抽痛。
我停下车,在路边的药店里买了一盒胃药,干咽了两片。
车开到海天阁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时,我看到妹妹一家三口已经到了。
林晓燕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连衣裙,外面套着件小香风的外套,妆容精致,看起来比我这个姐姐倒更像个养尊处优的都市丽人。
她老公张伟,一身休闲西装,头发抹得油光锃亮,正拿着手机给她们母子俩拍照。
我侄子,小宝,正抱着一个平板电脑,头也不抬地玩着游戏。
他们看起来,才像是一个幸福美满、毫无负担的核心家庭。
而我,像个匆匆赶来赴宴的、疲惫的外人。
“姐,你可算来了,就等你了!”
林晓燕看到我,亲热地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,把我往里拉。
“快看,我订的这个‘帝王厅’,是不是特气派?”
包厢确实很大,一张能坐二十人的巨大圆桌摆在中央,头顶是璀璨的水晶吊灯,墙上挂着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山水画。
爸妈已经坐在主位上了。
我爸穿着我上个月给他买的新夹克,看起来精神不错,但眉宇间还是那股熟悉的、寡言的局促。
我妈则是满面红光,拉着相熟的亲戚,话里话外都在炫耀。
“哎呀,我们家晓燕就是有心,非要给她爸订这么好的地方,拦都拦不住。”
“这孩子,就是孝顺!”
亲戚们纷纷附和,夸赞着林晓燕。
没有一个人,提起我。
仿佛这一切的物质基础,都是从天而降的。
我走过去,把给父亲准备的礼物递上。
是一块全自动的机械手表,我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下的。
“爸,生日快乐。”
我爸接过去,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,但嘴上还是那句老话:“买这干啥,浪费钱。”
我妈凑过来看了一眼,立刻叫起来:“哎哟,这表得不少钱吧?晓晚,你真是的,你妹妹订这么贵的饭店,你还买这么贵的礼物,这得花多少钱啊!”
她嘴上说着责备的话,脸上的得意却藏不住。
她转向亲戚们,声音更大了:“看看,我们家这两个闺女,一个比一个孝顺!大的会挣钱,小的会办事!”
我听着这话,心里说不出的别扭。
什么叫大的会挣钱,小的会办事?
合着我就只配出钱,所有的好名声,都让她林晓燕占了?
林晓燕拉着我坐下,把菜单递给我。
“姐,你再看看,还有什么想吃的没?别客气。”
我翻开那本沉甸甸、镶着金边的菜单,看着上面那些令人咋舌的价格,只觉得一阵眩晕。
她点的十八道菜,密密麻麻地写在点菜备忘录上。
几乎每一道,都是这家店的招牌硬菜。
我把菜单合上,轻声说:“够了,晓燕,太多了,吃不完。”
“姐,都说了吃不完打包,今天是我爸的大日子,不能小气。”她冲我眨眨眼,压低声音,“再说了,有你这个大老板在,我怕什么?”
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笑脸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服务员开始上菜了。
巨大的澳洲龙虾伊面,摆盘精美得像一件艺术品。
热气腾腾的佛跳墙,一揭盖,浓郁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包厢。
清蒸东星斑、蒜蓉粉丝蒸帝王蟹、鲍汁扣鹅掌……
一道道菜,像一座座金山银山,堆在了桌子上。
亲戚们发出阵阵惊叹。
“晓燕真是嫁了个好老公啊,这么舍得!”
“是啊,这顿饭,得我们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吧?”
张伟挺了挺胸膛,故作谦虚地摆摆手:“应该的,应该的,叔叔阿姨们吃好喝好。”
林晓燕则是一脸骄傲,不断地给我妈我爸夹菜。
“爸,妈,你们多吃点,这家的海鲜最有名了。”
我妈笑得合不拢嘴,嘴里不停地夸:“我女儿就是能干。”
我爸依旧沉默,但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,看得出他也很受用。
一时间,整个包厢里,觥筹交错,其乐融融。
只有我,食不知味。
我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,想到的却是下个月要还的信用卡账单。
我看着妹妹一家三口风光体面的样子,想到的却是我自己那间小小的出租屋,和永远做不完的工作。
凭什么?
我在心里问自己。
就因为我是姐姐?
就因为我比她会挣钱?
所以我就要理所应当地,为她的虚荣和排场买单吗?
一道菜,我只夹了一筷子就放下了。
胃里那两片药似乎也失去了作用,一阵阵的灼痛感翻涌上来。
我妈看我没怎么动筷子,给我夹了一块龙虾肉。
“晓晚,怎么不吃啊?是不是工作太累了?你就是太要强了,女孩子家家的,别那么拼。”
她的话,听起来是关心,但我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。
别那么拼,然后呢?
然后像林晓燕一样,找个男人嫁了,心安理得地压榨自己的姐姐吗?
我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
林晓燕举起酒杯,站了起来。
“今天,是我爸六十大寿的好日子,我这个做女儿的,也没什么大本事,就想着请大家好好吃一顿,让我爸高兴高兴!”
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亲戚们纷纷鼓掌。
“我提议,我们大家一起敬我爸一杯,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
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举起酒杯。
我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父亲,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骄傲。
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很悲哀。
他的满足和骄傲,是用我的辛苦和委屈换来的。
而他,似乎并不知情,或者说,他假装不知情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桌上的菜,果然剩下了大半。
林晓燕指挥着张伟,和服务员一起,把剩菜一样样打包。
那架势,不像是在打包剩菜,倒像是在清点战利品。
我妈还在跟亲戚们炫耀:“我们家晓燕就是会过日子,一点不浪费。”
我坐在椅子上,冷眼看着这一切,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荒诞剧。
终于,到了散场的时候。
亲戚们陆陆续续地告辞,走的时候,还不忘再夸一遍林晓燕“懂事孝顺”。
包厢里,只剩下我们一家五口,和张伟。
服务员拿着账单,礼貌地走进来:“您好,请问哪位买单?”
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。
包括我爸,我妈。
林晓燕走过去,很自然地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账单,甚至没看一眼上面的数字,就直接递到了我的面前。
她的脸上,带着那种天经地义的、灿烂的笑容。
“姐,结账。”
我没动。
我看着她,也看着她身后的父母。
我妈冲我使了个眼色,那意思是,快点啊,别让服务员等着。
我爸的眼神有些躲闪,低头去喝他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。
空气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林晓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她又把账单往我面前推了推,语气带上了一丝撒娇和理所当然。
“姐,你还愣着干嘛呀?快点呀。”
她顿了顿,然后用一种仿佛在陈述真理的语气,说出了那句我预想了无数次,但亲耳听到时,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痛的话。
“大姐能挣,这顿肯定全出啊!”
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炸雷,在我耳边轰然炸响。
我能挣。
是啊,我能挣。
我一个月两万多的工资,在她眼里,可能就像大风刮来的一样。
她从来没想过,这两万多的背后,是我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,是无数次在客户面前的赔笑脸,是无数次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,还要笑着说“您说得对”。
是我拿健康、拿时间、拿尊严换来的。
而她,就凭一句“大姐能挣”,就要把我的辛苦,变成她炫耀的资本。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的、精致的脸。
我忽然觉得,我过去三十二年的人生,就是一个笑话。
一个被亲情绑架的、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我笑了。
不是苦笑,也不是冷笑。
而是发自内心的,觉得荒谬又可笑。
我的笑声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姐,你笑什么?”林晓燕有些不解,甚至有些恼怒。
我止住笑,目光缓缓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。
扫过一脸错愕的妹妹,扫过皱起眉头的妹夫,扫过满眼不赞同的母亲,最后,落在了始终低着头的父亲身上。
“晓燕,我笑你,也笑我自己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。
“我笑你,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。我笑我自己,这么多年,竟然一直纵容着你的理所当然。”
林晓燕的脸,瞬间涨红了。
“姐!你胡说什么呢!什么叫理所当然?我们不是一家人吗?你是我姐,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一家人?”
我重复着这三个字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“一家人,就是你打着给爸过生日的旗号,订一万多块的酒席,来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,然后让我来买单吗?”
“一家人,就是你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,还要在背后说我‘抠搜’吗?”
“一家人,就是这么多年,你只知道向我索取,却从来没问过我一句,姐,你累不累吗?”
我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锤子,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。
林晓燕被我说得哑口无言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
张伟站不住了,上前一步,护在林晓燕身前。
“大姐,你这话就过分了。晓燕也是一片孝心,想让叔叔高兴高兴。你不支持就算了,怎么还说这种话伤人呢?”
“孝心?”
我看向张伟,“用我的钱,来体现你们的孝心,张伟,你们夫妻俩的算盘,打得可真精啊。”
“你!”张伟的脸也挂不住了。
“晓晚!你怎么跟你妹妹妹夫说话的!”
我妈终于忍不住了,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
“今天是你爸大寿的日子,你非要在这儿闹,是吗?不就是一万多块钱吗?对你来说算什么?你妹妹也是好心!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!”
“妈。”
我看着她,眼眶发热。
“对,一万多块,对我来说,可能不算什么。我再加加班,再省一省,就回来了。”
“但是,妈,这不是钱的事。”
“这是尊重。”
“你们,从来没有尊重过我。你们只把我当成一个会走路的钱包。”
“我高兴了,要从我这里拿钱去庆祝。你们不高兴了,要从我这里拿钱去消遣。侄子上学,要我出钱。妹妹买房,要我补贴。你们有没有想过,我的钱,也不是大风刮来的!”
“我也是个人,我也会累,我的钱,也想花在自己身上!”
积压了多年的委屈,在这一刻,如同山洪一样爆发了。
我感觉自己在发抖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愤怒和心寒。
“够了!”
一声低沉的吼声,打断了我的话。
是我的父亲。
他终于抬起了头,一张脸涨得通红,不知道是气的,还是羞的。
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“大人的事,别在外面吵,丢不丢人!”
他还是这句话。
永远都是面子最重要。
家里的丑,不能外扬。
我看着他,忽然就觉得,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我不想再争辩了。
没有意义。
我从包里拿出钱包,抽出银行卡,递给服务员。
“刷卡。”
然后,我转向林晓燕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林晓燕,你听清楚。”
“这顿饭,一万三千八百块。我看在爸的面子上,今天,我付了。”
“但是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从今天起,你的房贷、你的车贷、你儿子的学费、你的包、你的手机,所有的一切,都和我林晓晚,再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你花的每一分钱,都应该是你自己和你丈夫挣来的。而不是从我这个姐姐这里,理直气壮地要去。”
林晓燕的眼睛里,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姐,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你要跟我断绝关系吗?”
“我不是要跟你断绝关系。”
我摇摇头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明白,我只是你的姐姐,不是你的银行。”
“亲情,不是你用来绑架我的工具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。
我拿起我的包,转身就走。
“晓晚!”
我妈在后面叫我。
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那个金碧辉煌的包厢,外面的冷风一吹,我才发现,我的脸上,已经全是泪水。
我坐进车里,趴在方向盘上,放声大哭。
哭我这三十多年来的委屈。
哭我这可笑的、被当成理所当然的付出。
也哭我终于在此刻,下定决心挣脱这一切的自己。
手机在包里疯狂地震动。
不用看也知道,是我妈,或者我妹打来的。
我没有接。
我发动车子,汇入城市的车流。
窗外的霓虹灯,一盏盏地向后退去,像我逝去的那些年。
第二天,我妈带着林晓燕,找到了我的出租屋。
林晓燕的眼睛红肿着,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兔子。
我妈一进门,就开始数落我。
“林晓晚,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吧?为了点钱,连自家人都不认了?你让亲戚们怎么看我们家?你让脸往哪儿搁?”
我给她们倒了两杯水,平静地坐在她们对面。
“妈,脸面,是自己挣的,不是靠花别人的钱装出来的。”
“你!”我妈气得指着我,说不出话。
林晓燕在旁边抽抽噎噎地哭。
“姐,我错了,我不该订那么贵的饭店。可是……可是我也是想让爸高兴啊。你昨天说的话太伤人了,什么叫我是你的累赘,什么叫你再也不管我了……”
她很会避重就轻。
把自己的虚荣,说成是为了父亲的孝心。
把我的控诉,曲解成嫌弃她是累赘。
过去,她每次用这招,我都会心软。
但这一次,不会了。
“林晓燕,你不用在这里演戏。”
我看着她,“我昨天说得很清楚。我不是不管你,我是不再无底线地供养你。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,一个妻子,一个母亲,你应该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我工资那么低,张伟也挣得不多,我们还有孩子要养……”她哭得更厉害了。
“工资低,不是你不努力的理由。挣得不多,更不是你压榨姐姐的借口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“我刚毕业的时候,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块。住在没有窗户的地下室,每天啃馒头,吃泡面。为了省公交钱,我每天骑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上班。”
“那个时候,你们在哪里?”
“你们只看到我现在月薪两万,你们没看到我为了这两万块,付出了什么。”
“我加班到胃出血,一个人去医院挂急诊的时候,你在跟张伟看电影。”
“我为了一个项目,连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的时候,你在朋友圈里晒新买的包,那个包,还是我给你买的。”
“晓燕,这个世界上,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。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,就得付出什么样的努力。”
“别总想着依靠别人。姐姐,也会累的。”
我的话说完,屋子里一片死寂。
林晓燕停止了哭泣,只是愣愣地看着我,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样。
我妈的脸色,也变得异常难看。
过了很久,她才开口,声音干涩。
“晓晚,你……你是不是在外面,受了什么委屈?”
我转过身,看着她。
“妈,我最大的委屈,就来自于你们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刀,彻底割裂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温情。
我妈的嘴唇哆嗦着,最终,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她拉起林晓燕,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从那以后,我们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。
妹妹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。
我妈也只是偶尔发个微信,问我吃饭了没,工作忙不忙,绝口不提钱的事。
我爸,依旧是那个沉默的父亲。
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,投入到了工作中。
我用攒下的钱,给自己报了瑜伽课,周末的时候,会去周边的城市散散心。
我开始学着,为自己而活。
没有了家里的经济负担,我发现,生活原来可以这么轻松。
我可以买下那件我喜欢了很久、但一直嫌贵的大衣。
我可以在疲惫的时候,给自己叫一顿丰盛的外卖,而不用计算着这个月又超支了多少。
我甚至开始考虑,是不是该攒钱,给自己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。
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。
大概过了半年,我妈给我打电话,说我爸病了,住院了。
我立刻请了假,赶到医院。
是急性阑尾炎,做了个小手术,问题不大。
我到病房的时候,林晓燕和张伟也在。
她瘦了些,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,身上穿着朴素的旧衣服,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。
看到我,她的眼神有些躲闪。
我没说什么,走到病床前,问我爸感觉怎么样。
我爸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。
住院费、手术费,我主动去缴清了。
晚上,我留在医院陪夜。
我妈让我回去休息,让林晓燕留下。
我摇摇头:“她明天还要上班,孩子也要照顾,我一个人可以。”
林晓燕站在一旁,低着头,手指绞着衣角。
深夜,我爸睡着了。
我走出病房,去走廊尽头透透气。
林晓燕跟了出来。
“姐。”她在我身后,小声地叫我。
我没回头。
“住院费……多少钱?我……我还给你。”她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。
“不用了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“这是我作为女儿,该尽的义务。”
身后,传来了她压抑的哭声。
“姐,对不起。”
“以前,是我太不懂事了。”
“这半年来,我才知道,生活有多难。我才知道,你以前,有多不容易。”
我转过身,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。
路灯的光,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晓燕,你能明白,就好。”
我没有说“没关系”。
因为那些伤害,是真实存在过的。
我只是说:“以后,好好过日子吧。”
她用力地点点头。
那天晚上,我们姐妹俩,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,站了很久。
没有过多的言语,但我们都知道,有些东西,不一样了。
父亲出院后,家庭聚会又恢复了。
只是地点,从高档酒店,换成了家里。
林晓燕学会了做饭,虽然手艺一般,但她每次都做得很用心。
张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夸夸其谈,会主动帮忙洗碗收拾。
我妈不再炫耀,也不再提谁有本事谁没本事。
饭桌上,大家聊的,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。
我爸的话,也比以前多了些。
他会问我工作顺不顺心,会叮嘱我按时吃饭。
有一次,吃完饭,他把我单独叫到阳台。
他从口袋里,掏出一个布包,一层层打开,里面是我送他的那块手表。
“晓晚,这表,太贵重了。爸戴着,不踏实。”
他把表塞到我手里。
“爸知道,这些年,委屈你了。”
他的眼眶,红了。
我拿着那块冰凉的手表,心里却是一片温热。
我把表,又重新给他戴回到手腕上。
“爸,不委屈。”
“只要你们好,我就好。”
是的,不委屈了。
当我学会了设置底线,当我不再用金钱去衡量亲情,当我开始真正地爱自己时,所有的委屈,都烟消云散了。
亲情,不是无底线的索取,也不是无原则的付出。
它应该是一种,温暖的、平等的、相互扶持的关系。
就像现在这样。
我们依旧是一家人,只是,我们都学会了,用一种更健康、更成熟的方式,去爱对方。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阳台上,很暖。
我看着父亲手腕上,在阳光下闪着光的手表,笑了。
我知道,我的生活,和我这个家,都将走向一个新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