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完）从炙热爱意到冰冷眼神：我亲眼见证你如何弄丢了我

我知道你爱我的样子。 所以你不爱我了， 我一下便能知。

(1)

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是那么刺鼻，混杂着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感。叶知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病历本的边缘，那薄薄的几页纸，却似乎承载了她全部的未来。
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沉稳，熟悉，却又带着一丝刻意放缓的疏离。

她抬起头，恰好撞进韩朔的视线里。

他来了，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，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抽身，眉头微微蹙起，但不是因为担忧，更像是因为被打扰了的不耐烦。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，就快速滑落，最终定格在她手中的病历本上。

“医生怎么说？”他开口，声音平稳，公事公办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。没有问候，没有安抚，甚至没有一句“你还好吗”。

叶知秋的心，在那一眼和这一问之后，急速地沉了下去，沉进一片冰封的海里。海底，回荡着她刚才在电话里，带着哭腔和无助，对他说“韩朔，检查结果出来了，医生说得不太好，我害怕……”时的微弱期待。

此刻，那点期待碎得无声无息。

她见过他爱她的样子。

记得有一次她只是重感冒发烧，他急得连夜从外地项目现场开车赶回来，凌晨三点守在厨房为她熬粥，眼睛里的红血丝比炉火还灼热。他会一遍遍试她额头的温度，会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，会用那种让她心安到觉得生病也是一种甜蜜负担的语气，低声哄她：“秋秋不怕，我在这儿呢。”

而现在，面对可能更严重的健康威胁，他的反应是——“医生怎么说？”

像一个上司询问下属的工作报告。

叶知秋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他一样平静，甚至更冷漠：“没什么大事，慢性胃炎，死不了。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，做进一步检查。”

韩朔似乎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，不是为了她的健康无恙，而是为了“没什么大事”这个结论，这意味着麻烦不大。

“嗯。需要我帮你办住院手续吗？”他问，语气依旧客气。
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我自己可以。”叶知秋垂下眼睫，不再看他。多看一眼，心口的裂缝就多一道。

“那……公司还有个会，很重要。我晚点再来看你？”他提出一个方案，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交代。

“随你。”叶知秋转身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。

脚步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是离去。

她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，才缓缓蹲下身，将脸埋进臂弯里。冰冷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袖。

她不需要晚点再看。就在刚才那一眼里，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，明明白白。

韩朔不爱她了。

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，视若珍宝的男人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已经把那份爱意收回，点滴不剩。

(2)

病房是单人间，安静得能听到点滴液滴落的声音。叶知秋靠在床头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，心里也是一片灰败。

闺蜜林薇拎着一大袋水果和营养品风风火火地冲进来，人未到声先至：“秋秋！怎么样怎么样？吓死我了！电话里也说不清楚，怎么就住院了？”

看到林薇焦急关切的脸，叶知秋强撑的坚强瞬间垮掉一半，眼圈又红了。

林薇赶紧放下东西，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：“哎哟别哭别哭，到底怎么回事？韩朔呢？他怎么没陪着你？我给他打电话！”

“别打！”叶知秋连忙阻止，“他……公司有事，刚走。”

“公司有事？”林薇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愤怒，“什么事能比你还重要？你都住院了！他韩朔还是不是人？！”

叶知秋苦涩地摇摇头：“薇薇，不一样的。”

“什么不一样？哪里不一样？叶知秋你别替他说话！”林薇气得胸口起伏，“当初他追你的时候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你，你皱下眉头他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！现在呢？你住院了他露个面就走了？这叫什么事！”

叶知秋沉默着，任由林薇发泄。这些抱怨，何尝不是她心里反复咀嚼的委屈。

“我看他就是变了！”林薇下了结论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秋秋，你跟我说实话，你们是不是出问题了？最近我就觉得不对劲，好几次约你出来你都闷闷不乐的。”

叶知秋张了张嘴，却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。问题？问题就是她感觉不到他的爱了。这种感觉虚无缥缈，却又无比真实，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，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
她能说什么？说韩朔不再记得她不喜欢吃香菜？说他不再在她加班时主动来接她？说他手机设置了新的密码而她不知道？说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，身上的香水味有时陌生得刺鼻？说他们之间的对话只剩下“吃了没”“睡了没”“嗯”“哦”？

这些琐碎的细节，说出来仿佛都是她小题大做，无理取闹。可就是这些细节，一点点抽空了她对这段关系的信心。

“也许……也许他只是太忙了。”叶知秋试图找一个理由，既说服林薇，也说服自己。

“忙？得了吧！”林薇嗤之以鼻，“再忙能忙到连关心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？他就是不上心了！秋秋，你醒醒吧，男人的爱和不爱，表现得太明显了。爱你的样子你见过，现在这样子，还用猜吗？”

林薇的话像一把尖利的锥子，精准地刺破了叶知秋自欺欺人的气球。

她见过他爱她的样子，所以他不爱了，她只需要看一眼。

连旁观者林的薇，都只需要一眼。

(3)

住院的两天，韩朔只来了三次。

第一次是第一天晚上，待了不到半小时，接了几个工作电话，最后抱歉地说有个应酬推不掉，留下了助理小张帮忙跑腿。

第二次是第二天中午，带来了一盅外面买的鸡汤，看着她喝了几口，就坐在一边用手机处理邮件，两人几乎零交流。

第三次是出院那天，他来接她。手续是助理办好的，他只需要负责把她送回家。

车上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。

叶知秋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，忽然轻声开口：“韩朔，我们谈谈吧。”

韩朔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顿了一下，目视前方：“嗯，谈什么？你说。”

“你最近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？”叶知秋斟酌着用词，“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……出了点问题。”

“能有什么问题？”韩朔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，“你别多想，最近公司确实忙，好几个项目同时推进，压力比较大。”

又是忙。万能借口。

“忙到连和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？”叶知秋转过头，看着他的侧脸，“忙到不再关心我开不开心，难不难受？忙到连我生病住院，你都只能匆匆来去？”

她的声音带着颤抖，积压许久的委屈和疑问终于找到了出口。

韩朔沉默了片刻，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。他终于侧过头看她，眼神里有一丝复杂，但更多的是疲惫和不耐烦。

“知秋，你能不能懂事一点？”他说，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责备，“我不是在外面玩，我是在工作，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打拼。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敏感，这么情绪化？成年人谈恋爱，难道非要天天黏在一起吗？”

“懂事？情绪化？”叶知秋像是被这两个词刺痛了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，“韩朔，我想要的是男朋友的关心，不是上司的训斥！我住院了，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，这算是情绪化吗？这算是不懂事吗？”

“我不是来陪你了吗？”韩朔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，显然觉得她在无理取闹，“我也安排了人照顾你。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？难道要我放下手上几千万的合同，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里才叫关心吗？叶知秋，现实一点行不行？”

绿灯亮了，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。韩朔猛地踩下油门，车子窜了出去。

叶知秋被惯性甩在椅背上，心也跟着狠狠一颤。

对话无法继续了。

他根本不懂，或者说，他不想懂。他要的是“懂事”、“不添乱”的女朋友，而不是一个需要他投入情感和时间的爱人。

她缓缓靠回椅背，闭上了眼睛，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。

原来，不爱了，连沟通都变得如此困难。他关闭了所有通道，只留给她一堵叫做“现实”和“忙碌”的墙。

(4)

回到家，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。明明只是两天没人住，却好像荒废了很久。

韩朔把她送到门口，手机就又响了起来。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眉头立刻紧锁，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，语气是刻意压低的急促和……一种叶知秋很久没听到过的温和。

“嗯，我知道……别急……我马上处理……”

那种语气，像极了以前他耐心哄她的时候。

叶知秋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，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。

她默默地把自己不多的住院用品拿回卧室整理好。阳台上的通话还在继续，偶尔有几个模糊的词语飘进来——“方案”、“别担心”、“交给我”……

等他打完电话进来，脸色更加凝重。

“公司有点急事，我得马上过去一趟。”他拿起刚才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，语速很快。

叶知秋站在卧室门口，静静地看着他，忽然问：“是谁的电话？”

韩朔的动作停顿了一瞬，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，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：“一个客户，方案出了点问题，比较麻烦。”

“客户？”叶知秋重复了一遍，声音很轻，“需要你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去安抚的客户？”

韩朔的脸色微变，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，但很快被恼怒取代：“叶知秋，你什么意思？偷听我打电话？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？疑神疑鬼的！”

看，又是这样。一旦她试图触碰那个显而易见的真相，他就会立刻给她扣上“不懂事”、“情绪化”、“疑神疑鬼”的帽子，让她自我怀疑，让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破坏气氛、制造问题的人。

“我变成什么样了？”叶知秋觉得无比疲惫，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，“韩朔，是你变了。或者，是我以前瞎了。”

韩朔抿紧嘴唇，显然不想再纠缠下去：“我没空跟你吵。公司真的有事，我先走了。你好好休息。”

他拉开门，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。关门声“砰”地一声，震得叶知秋的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
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
她慢慢地走到客厅，跌坐在沙发上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。茶几上，还摆着去年他们去海边度假时拍的合影。照片里，韩朔从背后拥着她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两人笑得无比灿烂，阳光和海风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。

那时候，他的眼神是灼热的，专注的，满心满眼都是她。

而现在……

手机屏幕亮起，是一条微信消息，来自一个叫做“苏晚晴”的女人。叶知秋知道她，韩朔公司新来的实习生，年轻、漂亮、充满活力，看韩朔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。

消息内容是：“韩总，谢谢您刚才帮我解围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[可怜]。方案我已经按您的意思修改好了，发您邮箱了，您有空帮我看一下好吗？打扰您了~”

叶知秋看着那条消息，没有点开，也没有回复。她甚至没有解锁手机。

原来，那个需要他温柔安抚、急切处理的“客户”，是她。

原来，他的忙碌，他的压力，他的不耐烦，都有了另一个方向的反衬。

一切，都有了答案。

(5)

叶知秋没有立刻摊牌。她需要时间整理自己，也需要一个确切的证据，或者说，需要一个让自己彻底死心的过程。

她约了韩朔周末晚上在家吃饭，说想好好做几个他爱吃的菜，心平气和地再谈一次。韩朔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答应了。

周末下午，叶知秋精心准备了饭菜，还开了一瓶红酒。

然而，从傍晚等到天黑，菜热了又热，韩朔一直没有回来，电话也打不通。

晚上九点多，叶知秋的手机响了，是林薇打来的，语气急促而愤怒：“秋秋！你在家吗？你猜我刚才在‘夜色’酒吧看见谁了？韩朔！还有他们公司那个小实习生苏晚晴！两人坐得可近了，有说有笑的，那女的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！”

林薇还在那边气愤地描述着细节，叶知秋却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，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。

“夜色”酒吧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他曾经在那里，握着她的手说，这里是他幸福的起点。

现在，他带着另一个女人，去了那里。

多么讽刺。

她挂了电话，看着一桌子已经冷透的、他爱吃的菜，心里最后一点火星，也彻底熄灭了。

她平静地拿起手机，拨通了韩朔的电话。这一次，响了很久，终于接了。

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欢声笑语。

“喂？”韩朔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醺和被打扰的不悦，“怎么了？我这边有个应酬，晚点回去。”

“和谁的应酬？在‘夜色’吗？”叶知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电话那头瞬间沉默，嘈杂的背景音也仿佛被拉远。

“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韩朔的声音沉了下来，带着戒备。

“韩朔，”叶知秋轻轻地叫他的名字，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和绝望，“我们分手吧。”

没有质问，没有哭闹，没有撕扯。只有一句平静的通知。

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，久到叶知秋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。

然后，他的声音传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松了一口气？“知秋，你别又闹脾气。我只是正常的工作应酬，你能不能别总是胡思乱想？”

到了这个时候，他还在试图粉饰太平，还在指责她“闹脾气”、“胡思乱想”。

叶知秋忽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泪：“韩朔，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。所以，你不爱我了，我只需要看一眼。不需要证据，不需要捉奸在床。你的眼神，你的语气，你的每一个动作，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我，你变了心。”

她顿了顿，吸了一口气，继续说，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：“从前你应酬，再晚都会给我发消息报备，怕我担心。现在你彻夜不归，电话不接，告诉我别多想。”

“从前我稍微不舒服，你紧张得如同世界末日。现在我住院，你来了半小时就说忙。”

“从前你的手机我可以随便看，现在你设置了新密码，洗澡都带着。”

“从前你看我的眼神有光，现在只有不耐烦和敷衍。”

“韩朔，我不傻。我只是……还对你抱有期待而已。现在，这点期待，也没了。”

电话那头，呼吸声变得粗重，但韩朔依旧沉默着，没有反驳，也没有挽留。

他的沉默，是最好的答案。

“房子是你买的，我会尽快搬出去。”叶知秋说完最后一句，挂断了电话。

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。

她看着这个曾经充满两人欢声笑语，如今却冰冷得像冰窖的房子，眼泪终于决堤。但这一次，不是委屈，不是不甘，而是告别。

告别过去的爱情，告别那个曾经深爱她的韩朔，也告别这个傻傻付出的自己。

(6)

叶知秋以最快的速度找了新的房子，打包好了自己的所有东西。她没有带走任何韩朔送她的贵重礼物，只带走了几件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和属于自己的衣物书籍。

搬家的那天，天空下着蒙蒙细雨。

韩朔回来了，站在客厅中央，看着收拾一空的、属于叶知秋的那部分空间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他大概没想到叶知秋会如此决绝和迅速。

“知秋，我们……真的非要这样吗？”他试图说点什么，语气干涩，“或许我们可以再谈谈……”

叶知秋拉着最后一个行李箱，走到门口，闻言停下脚步，回过头看他。

她的眼神平静无波，像是看一个陌生人。

“谈什么呢韩朔？”她淡淡地问，“谈你是怎么一步步变得冷漠的？谈你是怎么一边享受着我的陪伴，一边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的？还是谈你是怎么用‘忙’和‘现实’来敷衍我，把我所有的感受都定义为‘无理取闹’的？”

韩朔被问得哑口无言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
“不必了。”叶知秋自问自答，“所有的话，在你一次次选择冷漠、选择欺骗的时候，就已经说完了。我们之间，早就无话可谈了。”

她拉开门，准备离开。

“知秋！”韩朔忽然叫住她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，或者说，是愧疚，“你……以后好好照顾自己。你的胃……”

叶知秋没有回头，只是轻轻地、决绝地打断了他：“谢谢关心。不过，以后我的好坏，都与你无关了。”

说完，她拉着行李箱，步入了细雨中，再也没有回头。

雨丝打湿了她的发梢，冰冷冰冷的，却也让她的头脑异常清醒。

结束了。这场长达数年的爱情长跑，最终以这样一种不堪又平静的方式，落下了帷幕。

她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，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，只有一种抽筋剥骨般的疲惫，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。

她失去了一个不爱她的人，而他，失去了一个深爱他的人。

说到底，是谁的损失更大呢？

时间会给出答案。

(7)

一年后。

叶知秋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窗边，看着外面车水马龙。她的气色好了很多，眉宇间曾经的忧郁和不安被一种平和与淡然所取代。

离开韩朔后，她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。哭过，颓废过，也怀疑过自己。但在林薇的陪伴和鼓励下，她最终还是走了出来。

她换了工作，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兴趣爱好，有了新的生活圈子和朋友。她慢慢明白，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全部，失去一段变质的感情，也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。

偶尔，她会从共同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韩朔的消息。听说他和那个苏晚晴并没有在一起多久就分开了，听说他的事业遇到了一些瓶颈，听说他后来似乎试图联系过她，但她都没有回应。

过去的就是过去了，她不想再有任何交集。

“知秋！”林薇快步走进咖啡馆，在她对面坐下，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，“猜猜我刚刚看到谁了？”

叶知秋搅拌着咖啡，微微一笑：“谁啊？让你这么激动。”

“韩朔！”林薇压低声音，“就在街对面那家餐厅，一个人吃饭呢！看着有点憔悴，都没以前那么意气风发了。”

叶知秋“哦”了一声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就像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。

“你……就这反应？”林薇有些惊讶，“一点都不好奇？”

“有什么可好奇的？”叶知秋抬眼，笑容淡然，“他过得好与不好，都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
林薇仔细看着她的表情，终于确定她是真的放下了，不由得松了口气，也笑了：“那就好！我真怕你还会心软。不过说真的，他现在后悔也晚了！我们秋秋现在可是独立优秀的都市丽人，追求者排长队呢！”

叶知秋被逗笑了：“哪有那么夸张。”

两人说笑间，叶知秋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窗外。

恰巧，韩朔也从对面的餐厅走了出来。他站在路边，似乎是在等车。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咖啡馆窗内，恰好与叶知秋的视线隔空相遇。

那一刻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。

韩朔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复杂情绪，惊讶，恍惚，或许还有一丝未能掩饰的遗憾和追悔。

叶知秋平静地收回目光，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自然，转而继续和林薇说笑，脸上洋溢着真实而轻松的笑容。

那笑容，明亮而温暖，是他很久未曾在她脸上见到过的，也是他再也无法拥有的。

窗外的韩朔，怔怔地站在原地，看着窗内那个笑容明媚、仿佛重生一般的叶知秋，眼神最终黯淡下去。

他知道，有些东西，一旦失去，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。

他见过她爱他的样子，那般炽热，那般毫无保留。

所以，此刻她眼中彻底的平静和淡然，也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——

她不爱他了。

早已不爱了。

而他，只能用余生去回味，那曾经触手可及、却被他亲手弄丢的珍宝。

咖啡馆内，叶知秋和林薇的笑声轻轻回荡。

窗外，韩朔默默地转过身，融入了来来往往的人流，渐渐消失不见。

雨后的天空，透出一抹清澈的蓝。

一切都结束了，一切，也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