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克扣我90万，我拔掉服务器核心，他哭着问我引擎是谁的

“下面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，欢迎幻星科技的定海神神，我们的年度最佳员工——罗浩总监上台领奖！”

聚光灯猛地打在罗浩油光满面的脸上，他挺着啤酒肚，意气风发地走上年会舞台。CEO钱鸿飞亲自将一个象征着百万奖金的巨大红包模型，和一座纯金奖杯递到他手里。

“罗总监，今年在您的带领下，我们公司的王牌游戏《神魔纪元》在线人数再创新高，流水突破十亿大关！您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！”钱鸿飞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。

台下掌声雷动，而角落的圆桌旁，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，正默默地吃着菜。他叫晏北归，是《神魔纪元》核心引擎的开发者。

掌声中，夹杂着技术部同事们压抑的议论。

“我靠，罗浩他懂个屁的技术，这一年除了催进度就是抢功劳，怎么就成定海神针了？”

“小声点！你忘了？北归哥为了修复那个致命BUG，在公司睡了一个月，人瘦了二十斤，结果功劳全被罗浩领了。”

“太恶心了，北"归先生"都修复不了的BUG，被他罗浩解决了？他连引擎代码都看不懂！”

“嘘……北归哥在这儿呢。”

同事们同情的目光投向晏北归，但他仿佛没听见，只是平静地夹起一块西兰花，放进嘴里，慢慢咀嚼。

舞台上，钱鸿飞和罗浩惺惺作态地拥抱过后，清了清嗓子，目光扫过全场，最后定格在晏北归身上。

“当然，我们也不能忘了那些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员工。”钱鸿飞笑着说，语气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，“晏北归，来，上台来。”

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。

晏北归放下筷子，面无表情地走上舞台。他站在灯光下，显得有些单薄，与身旁肥硕的罗浩和西装革履的钱鸿飞格格不入。

钱鸿飞从司仪手中接过一个薄薄的红色信封，递到晏北归面前，话筒凑到嘴边，声音充满了“大度”与“关怀”：“小晏啊，我知道你这一年也很辛苦。公司都看在眼里。这是给你的特别奖，七千块，希望你再接再厉，继续向罗总监学习！”

七千块。

这三个字像一枚炸弹，在技术部那几桌炸开了锅。

“什么？不是说好的九十万吗？！”

“合同上写的年度授权和维护奖金，白纸黑字九十万！怎么变成七千了？”

“这他妈是打发叫花子呢？北归哥一个人撑起了整个游戏引擎，就值七千？”

羞辱，这是赤裸裸的羞辱。

罗浩站在一旁，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讥笑。他凑到晏北归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小子，别不知足。要不是我跟钱总求情，你连这七千都拿不到。记住，在公司，技术就是个屁，听话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全场的嘲讽、同情、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根钢针，扎向舞台中央的晏北归。

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愤怒，会争辩，或者至少会流露出屈辱的表情。

然而，没有。

晏北归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，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，接过了那个薄薄的信封，对着话筒，清晰地说了两个字：“谢谢。”

然后，他转身，走下舞台，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
他没有再动一下筷子，只是静静地坐着，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。这份极致的冷静与现场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，让钱鸿飞和罗浩都愣了一下。

“呵，一个书呆子，算他识相。”钱鸿飞轻蔑地哼了一声。

罗浩也笑了：“钱总说的是，这种老实人，给他点颜色就老实了，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
年会继续进行着，推杯换盏，歌舞升平。

没有人再关注那个角落里的“老实人”。

一个小时后，晏北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会厅。他没有回家，而是打车回了公司。空无一人的办公区，只有服务器机房的指示灯在单调地闪烁。

他走到自己的工位前，坐下，开机。

电脑屏幕亮起，映着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。

他打开邮箱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。

第一封邮件，收件人：公司HR部门。

主题：辞职信。

内容：本人晏北归，即日辞职。

第二封邮件，收件人：公司法务部，抄送全体董事会成员。

主题：关于“北归”引擎授权终止的违约通知函。

内容：贵公司严重违反《“北归”引擎独家授权协议》第7.3条款，未能于本年度最后一个工作日足额支付900,000元人民币的年度授权与技术服务费。根据协议第11.2条款，我方，即“归先生”，作为引擎唯一所有权人，将单方面终止授权。本通知函送达之时，即为授权终止之时。

发完邮件，晏北归打开了一个黑色的，只有几行代码的终端窗口。

他输入了一行指令。

`./hibernation_protocol --execute --countdown=180min`

按下回车。

屏幕上跳出一行冰冷的倒计时。

【179:59】

做完这一切，晏北归将桌上那盆养了三年的绿萝，连同那个装着七千块钱的信封，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他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，只有一个双肩包，一个用了五年的旧水杯。

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奋斗了三年的地方，眼神里没有留恋，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片死寂。

转身，离开，融入了深夜的寒风中。

……

午夜十二点整。

狂欢了一夜的钱鸿飞，正搂着新认识的女网红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酣睡。

突然，他的手机发疯似的响了起来。

“谁他妈这么晚打电话！”钱鸿飞烦躁地摸过手机，看都没看就接通了。

“钱……钱总！不好了！出大事了！”电话那头，是技术总监惊恐到变调的声音，“公司的所有游戏……全崩了！”

“什么？”钱鸿飞一个激灵，睡意全无，“你说什么？全崩了是什么意思！”

“就是所有服务器全部宕机！官网、登录界面、游戏内部，所有页面都变成了404！玩家论坛已经炸了！我们的后台也进不去，所有数据都被锁死了！”

钱鸿飞的血一下子凉了半截，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，对着电话咆哮：“废物！都是废物！养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吃的？赶紧给我修！通宵也得给我修好！”

“修不了啊钱总！”技术总监快哭了，“我们……我们没有核心引擎的底层权限！所有的指令都被拒绝，这就像……就像引擎自己‘自杀’了！”

“引擎？”钱鸿飞脑子里嗡的一声，一个名字脱口而出，“晏北归！一定是他！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，一定是他搞的鬼！他妈的，敢报复我！我要让他坐牢！让他这辈子都在牢里捡肥皂！”

他挂掉电话，立刻拨通了法务部主管的号码，疯狂地嘶吼着：“给我告晏北归！就告他商业破坏！让他倾家荡产！牢底坐穿！”

与此同时，幻星科技的技术部门灯火通明，一片死寂。几十个顶尖程序员围在主控台前，屏幕上一片血红的报错代码，让他们头皮发麻。

“这……这是底层逻辑锁，没有密钥，谁也进不去。”

“完了，这引擎不是我们的，我们就像是租客，现在房东把门锁了，还换了锁芯。”

“房东是谁？”

“还能有谁？‘归先生’啊！”

技术总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，面如死灰。

整个幻星科技，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商业大厦，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，地基被那个最不起眼的“老实人”，轻轻地抽走了。

第二天，周一，股市开盘。

“幻星科技”的股票，毫无悬念地一字跌停。

公司的客服电话被打爆，愤怒的玩家们要求退款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。各大游戏媒体的头条，全都是“幻星科技服务器全面崩溃，疑遭黑客攻击”。

钱鸿飞双眼布满血丝，在CEO办公室里像一头暴躁的狮子，疯狂地咆哮着。

“查！给我查！晏北归那个狗东西人呢？”

“钱总，他……他昨天就辞职了，邮件是十点发的，现在手机关机，人也联系不上。”秘书战战兢兢地回答。

“法务部呢？起诉书准备好了没有？我要让他死！”

法务总监擦着冷汗，推门进来：“钱总，起诉书已经提交了。但是……有个更麻烦的问题。”

“说！”

“我们联系不上‘归先生’。”法务总监的声音都在发抖，“‘北归’引擎是咱们公司的命根子，现在引擎被他单方面终止了授权，我们就算抓了晏北归也没用，只有找到‘归先生’，重新拿到授权，服务器才能恢复！”

钱鸿飞这才想起来这茬。

“北归”引擎，是三年前公司从一个匿名的天才开发者“归先生”那里独家授权的。这些年，幻星科技靠着这款性能远超同行的引擎，赚得盆满钵满，公司市值也一路飙升到数十亿。

但他钱鸿飞，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这些搞技术的。在他看来，技术是可以买来的，只有资本和运营才是王道。所以，他从未想过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“归先生”，每年只是让法务部按时打款续约。

而负责引擎日常维护和二次开发的，就是晏北归。

“联系！花多少钱都行！马上给我联系上‘归先生’！”钱鸿飞吼道，“告诉他，我们愿意出双倍，不，三倍的授权费！”

“我们一直在发邮件，但对方的邮箱……没有任何回复。”法务总监面色古怪，“而且，我重新审查了合同，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。”

“什么漏洞？”

“合同上写明，年度授权费，也就是那笔九十万的款项，必须在本年度最后一个工作日，也就是上周五年会当天，支付给‘归先生’指定的唯一合法代理人……晏北归。”

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钱鸿飞的眼睛瞪得像铜铃，他死死地盯着法务总监，一字一顿地问：“你……说……什……么？”

“也就是说，”法务总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，“我们克扣晏北归的奖金，实际上就是……违约，我们没有按时足额支付授权费。‘归先生’现在终止合同，是完全合法的。我们告晏北归商业破坏，可我们自己才是违约方！”

“不……不可能！”钱鸿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，瘫倒在老板椅上，“晏北归怎么可能是‘归先生’的代理人？他一个闷葫芦，一个穷技术员，他凭什么？”

他的亲信，罗浩，此刻也面无人色地站在一旁，结结巴巴地说道：“钱……钱总，这会不会是晏北归和那个‘归先生’联手设的局？他们想敲诈我们？”

这个说法像一根救命稻草，让钱鸿飞瞬间又活了过来。

“对！一定是这样！”他猛地一拍桌子，眼神重新变得狠厉，“这个晏北归，以为找了个靠山就能跟我斗？天真！他以为‘归先生’是谁？在互联网这个圈子，就没有我钱鸿飞找不到的人！”

他极度自负，根本不相信那个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晏北归，会和神秘的技术大神“归先生”有什么深层联系。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联合敲诈。

“听着！”钱鸿飞指着技术总监和法务总监，“你们，分头行动！技术部，给我找国内最好的网络安全专家，看看能不能破解这个引擎！法务部，继续告晏北归，同时，不惜一切代价，给我把‘归先生’本人挖出来！我就不信，有钱还找不到人！”

他坚信，只要绕过晏北归这个“中间商”，直接和“归先生”对话，用钱一定能摆平。

于是，幻星科技上演了极其滑稽的一幕。

公司一边在法庭上控告晏北归恶意破坏公司财产，一边又通过各种猎头公司和技术圈的人脉，疯狂地悬赏寻找“归先生”，开出的价码从三百万一路飙升到了一千万。

整个行业都被幻星科技的大手笔震惊了。

无数人试图通过那个公开的联系邮箱，冒充“归先生”，结果都被轻易识破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，幻星科技的股价连续跌停，市值蒸发了近十个亿。玩家流失殆尽，合作伙伴纷纷发来解约函，要求赔偿。

公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。

而钱鸿飞，也越来越疯狂。

就在这时，晏北归的代理律师，向法院提交了一份关键证据。

那是一份经过公证的，带有双方签章的原始授权合同的复印件，以及一份补充协议。

补充协议上，用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地写着：

“甲方（‘归先生’）授权乙方（幻星科技），将所有与本合同相关的款项、通知及法律文件，送达至甲方唯一指定代理人：晏北归先生（身份证号：XXXXXXXXXXXXXXXXXX）。晏北归先生的签收或回应，即视为甲方本人的签收或回应，具有同等法律效力。”

协议的末尾，甲方签名处，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字：

归先生。

而在这两个字的下方，还有一行小字备注：

（本名：晏北归）

当这份证据摆在幻星科技法务部的办公桌上时，整个部门的人都傻了。

他们苦苦寻找，悬赏千万的救世主“归先生”，竟然就是被他们亲手扫地出门，还要告上法庭的那个“老实人”晏北归。

“噗通”一声，法务总监双腿一软，直接瘫倒在地。

消息传到CEO办公室，钱鸿飞看着传真过来的文件，上面的“晏北归”三个字，仿佛化作了三个巨大的巴掌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。
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
他惹了怎样的存在？

他亲手把公司的命脉，那个价值数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天才，为了区区九十万，不，是为了羞辱他，用七千块钱给打发了？

“叮铃铃——”

钱鸿飞的私人手机响了，是法院打来的。

“钱鸿飞先生吗？关于贵公司起诉晏北归先生一案，因证据不足，且贵公司存在合同欺诈嫌疑，我院已驳回起诉。同时，晏北归先生已对贵公司提起反诉，要求贵公司就违约行为，赔偿其个人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失共计……九千万元。”

九千万！

钱鸿飞手一抖，手机掉在了地上。

他完了。

幻星科技，也完了。

这一刻，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自负，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。

他疯了一样地捡起手机，翻出晏北归的号码，颤抖着拨了过去。
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……”

他又开始发微信，姿态低到了尘埃里。

“北归！不！晏先生！晏大师！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！我不该克扣你的奖金，那九十万我马上补给你！不，我给你九百万！求求你，高抬贵手，放过公司吧！”

“罗浩那个混蛋我已经开除了！都是他挑拨离间！您大人有大量，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行不行？”

“只要你回来，公司的技术总监，不，CTO的位置就是你的！我再给你10%的股份！求求你回个话啊！”

一条条信息发出去，却都石沉大海，杳无音信。

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沉默寡言，任由他拿捏的年轻人，此刻，成了主宰他命运的死神。

在幻星科技被推上风口浪尖，钱鸿飞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头烂额时，晏北归正在一座位于市郊的别墅里，悠闲地喝着茶。

他面前坐着的，是一位气质干练、眼神锐利的都市丽人。

她叫司空玥，国内顶尖游戏公司“天穹网络”的CEO，一个在商界以眼光毒辣、行事果决著称的女强人。

在幻星科技崩溃事件发生的第一天，当所有人都以为是黑客攻击时，司空玥就敏锐地察觉到，问题的核心在于那个名为“北归”的引擎。

她立刻动用所有资源，调查引擎的开发者“归先生”，最终，通过一条不起眼的技术论坛的留言，顺藤摸瓜地找到了晏北归。

“晏先生，久仰大名。”司空玥将一份拟好的合同推到晏北归面前，微笑着说，“这是我们天穹网络的一点诚意。”

晏北归看了一眼合同。

职位：首席技术官（CTO）兼技术合伙人。

待遇：年薪三千万，外加公司5%的原始股。

这份合同的价值，足以让任何一个程序员疯狂。

晏北归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，说：“司空总，你找我，不只是为了挖人吧。”

司空玥欣赏地看着他，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通透。

“当然，”她坦然道，“我更看重的是你，以及你手中的‘北归’引擎。幻星科技那帮蠢货，守着一座金山却不自知，简直是暴殄天物。”
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我知道，‘北归’引擎目前的版本虽然强大，但肯定不是它的极限。我赌你手上，一定有更成熟，更强大的新一代引擎。”

晏北归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。

司空玥说对了。

这三年来，他在幻星科技，拿着微薄的薪水，忍受着罗浩的压榨，除了完成本职工作，所有的时间和精力，都投入到了新一代“北归”引擎的开发中。

如今，引擎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测试。

它的性能，足以领先全世界所有同类产品至少五年。

这本是……他准备献给幻星科技的礼物。

可惜，钱鸿飞亲手把它推开了。
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晏北归问道。

司空玥笑了，笑容里充满了自信：“就凭天穹网络尊重技术，尊重人才。也凭我司空玥，懂得天才的价值。我们合作，不是我给你打工，而是我们共同开创一个属于华夏游戏的新时代。幻星科技给不了你的，我给。他们不敢给你的，我也给。”

她的眼神真诚而热烈。

晏北归沉默了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合同我收下了。不过，在正式入职前，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。”

司空玥了然于心：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

“不用。”晏北归站起身，“这是我的私事。也是……一个时代的落幕。”

……

幻星科技，董事会紧急会议。

会议室里愁云惨淡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钱鸿飞形容枯槁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。他站在投影幕布前，声音沙哑地汇报着公司的现状。

“……各位董事，公司的现金流已经断裂，股价连续十五个跌停，市值蒸发超过九成，已经低于破产清算的价值。目前，我们还面临着合作伙伴和晏北归先生总计超过两亿元的索赔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一位头发花白的董事猛地一拍桌子，怒视着钱鸿飞，“钱鸿飞！公司交到你手上，短短半个月，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！你对得起我们吗？”

“就是！为了区区九十万，你把公司的神给得罪了！你简直是公司的千古罪人！”

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？赶紧想想怎么办吧！”

钱鸿飞低着头，任由董事们痛骂，一言不发。他知道，自己已经走投无路。

“唯一的办法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，“就是宣布破产清算。这样，至少还能保住一点……”

他的话还没说完，会议室厚重的双开木门，被人从外面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
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。

为首的，是晏北归。

他换下了一成不变的格子衬衫，穿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休闲西装，整个人气质大变，眼神冷静而锐利，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。

而在他身旁的，赫然是他们的死对头，天穹网络的CEO，司空玥！

“晏……晏先生？”

“司空玥？！”

会议室里一片哗然，所有董事都站了起来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。

钱鸿飞和罗浩（他被钱鸿飞叫来一起承担责任）更是如遭雷击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晏北归……他怎么会和司空玥一起来？

晏北归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，径直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前，司空玥则在他身侧站定。

“你……你们来干什么？”钱鸿飞声音颤抖地问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他最害怕的事情，似乎要发生了。

晏北归没有看他，而是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董事，平静地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：

“各位，我今天来，是想宣布一件事。”

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，拿出了一份文件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
“这是‘北归’引擎2.0版本的独家授权协议。”

“北归”引擎2.0？！

这个名字像一颗重磅炸弹，让所有董事都瞪大了眼睛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他们比谁都清楚，一款划时代的引擎意味着什么！如果幻星科技能拿到2.0版本，别说起死回生，就是成为千亿市值的巨头也指日可待！

一瞬间，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。

那位之前痛骂钱鸿飞的老董事，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，激动地说道：“晏先生！您……您的意思是，您愿意把2.0版本授权给我们？太好了！真是太好了！钱鸿飞这个蠢货的错，我们整个董事会向您道歉！只要您愿意回归，任何条件我们都答应！”

“对对对！晏先生，您才是我们幻星科技的救世主啊！”

“钱鸿飞！罗浩！你们两个混蛋，还不快滚过来给晏先生下跪道歉！”

钱鸿飞和罗浩闻言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，连滚带爬地冲到晏北归面前。

“噗通”一声，两人齐齐跪下。

“晏先生！晏大师！我有眼无珠！我是畜生！”钱鸿飞涕泪横流，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，“求求您，看在公司这么多员工的份上，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！”

罗浩更是磕头如捣蒜：“北归哥！我错了！我不是人！我不该抢您的功劳，不该羞辱您！求您把我当个屁，放了吧！”

整个会议室，上演着一出荒诞至极的闹剧。

而晏北归，从始至终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。

他等到所有声音都平息下来，才缓缓地，一字一顿地说道：“我想，你们误会了。”

他拿起那份协议，在所有董事期待的目光中，递给了身旁的司空玥。

“‘北归’引擎2.0，以及后续所有版本，将由天穹网络独家永久买断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记无情的重锤，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幻星科技董事的心上。

希望的火焰，瞬间熄灭。

“本来，”晏北归的目光，终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钱鸿飞和罗浩身上，那眼神里没有恨，只有一片漠然，仿佛在看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。

“这些，都该是你们的。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不再看任何人，转身，与司空玥并肩向门外走去。

“不——！”

钱鸿飞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，他想冲上去抱住晏北归的腿，却被司空玥的保镖拦住。

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被他视若草芥的年轻人，以一种王者的姿态，彻底终结了他的一切。

他的骄傲，他的事业，他的未来。

“噗——”

钱鸿飞眼前一黑，一口鲜血喷出，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，当场昏死过去。

罗浩则彻底瘫软在地，面如死灰，口中喃喃自语：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
会议室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董事都瘫坐在椅子上，眼神空洞。他们知道，幻星科技，这个曾经的行业明星，从这一刻起，已经彻底从历史上消失了。

而这一切的起因，不过是一笔被克扣的九十万奖金，和一个被践踏的尊严。

一周后，幻星科技正式宣布破产，进入清算流程。CEO钱鸿飞因挪用公款、财务造假等多项罪名被立案调查，最终身负巨额债务，锒铛入狱。罗浩则沦为整个行业的笑柄，履历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，再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录用他，最后只能靠打零工度日。

那些曾经在年会上嘲笑、忽视晏北归的前同事们，如今只能在各大科技新闻的头条上，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
“天穹网络宣布，由天才开发者‘归先生’晏北归主导的新一代‘北归’引擎2.0正式上线，性能领先全球！”

“天穹网络股价飙升，市值突破千亿，晏北归以技术合伙人身份，身价暴涨！”

“专访晏北归：代码即正义，天才的价值不容践踏。”

他们点开新闻，看着照片上那个西装革履、眼神自信的青年，再想起年会上那个沉默地接过七千块红包的“老实人”，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艳羡。

他们这才明白，有些人，不是懦弱，只是不屑于争辩。

当他决定反击时，整个世界，都将为之颤抖。

而此刻，晏北归正站在天穹网络全新的研发中心顶楼，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。

司空玥走到他身边，递上一杯香槟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

晏北归摇了摇头，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
“在想，一个新的时代，开始了。”

他的目光望向远方，那里的星空，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。一个属于他的传奇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