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挂号却是相亲对象坐诊,我尴尬想逃,他笑:害羞?那先领证

发布时间:2025-09-26 04:36  浏览量:1

清晨六点半的闹钟,像是一把电钻,直接往我嗡嗡作响的太阳穴里钻。

我关掉它,在床上挺尸了三分钟。

昨晚改甲方爸爸的图,改到凌晨三点。

现在感觉整个天灵盖都是敞开的,冷风嗖嗖地往里灌。

右耳的耳鸣,已经持续了快一周,像是有只蝉在我脑袋里安了家,昼夜不分地开演唱会。

再不去医院看看,我怕自己英年早逝。

挣扎着爬起来,套了件最舒服的卫衣和运动裤,脸都没洗,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出了门。

反正去医院,没人看我,我也不看别人。

市立医院神经内科的专家号,是我妈上周就帮我抢好的。

她说这个顾医生,年轻有为,是海归博士,好多老头老太太都点名要挂他的号。

我当时听着,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心里只想着我的设计稿。

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,永远那么提神醒脑。

我坐在冰冷的塑料排椅上,看着叫号屏上的数字缓慢滚动,感觉自己像流水线上一个等待检修的零件。

“请137号,林晚,到3号诊室就诊。”

终于到我了。

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推开了3号诊室的门。

“您好,请坐。”

一个清朗干净的声音响起。

我抬起头,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,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。

那双眼睛,有点眼熟。

医生穿着白大褂,戴着金丝边眼镜,斯文清隽,气质干净得像是被雨水洗过的天空。

他看着我,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。

“林晚?”

我愣住了,脑子里那只蝉突然不叫了,取而代天才的是一片空白。

这张脸……不就是我妈上周发给我,让我去相亲的那位“顾医生”吗?

我那个周末,因为一个紧急项目,直接放了人家鸽子。

我妈气得在电话里数落了我半小时,说我活该单身,说人家顾医生条件多好多好,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。

我当时还嘴硬:“再好的店,也得我有空逛啊。”

现在,报应来了。

我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。

脚趾在鞋子里,已经尴尬地抠出了一座三室一厅。

“医生,你好。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声音小的像蚊子叫。

他好像没看出我的窘迫,或者说,看出来了但没点破。

他拿起我的病历本,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。

“哪里不舒服?”

他的声音恢复了医生的专业和冷静,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。

“头疼,耳鸣,大概一周了。”

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纯粹的病人。

“平时做什么工作的?经常熬夜吗?”他一边问,一边在病历本上记录。

“做设计的,熬夜是……家常便饭。”
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,从桌上拿起一个检耳镜,“过来一点,我看一下耳朵。”

我僵硬地挪动椅子,凑了过去。

他身上有淡淡的皂香,混着消毒水的味道,并不难闻。

他的手指很修长,骨节分明,带着一丝凉意,轻轻扶住我的头侧。

我浑身一颤,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。

这辈子没跟一个陌生男人离这么近过。

还是我的相亲对象。

检查很快,他收回手,镜片后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。

“没什么器质性病变,应该是压力过大,神经紧张引起的。”

“我给你开点营养神经的药,再开个安神的,你先吃一周看看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,要保证休息。”他看着我,语气认真,“钱是赚不完的,身体是自己的。”

这话,我妈也说过,我闺蜜也说过。

但从他嘴里说出来,不知道为什么,格外有说服力。

我点了点头,像个听话的小学生。

“谢谢医生。”

他开好了药方,递给我,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我的手。

我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。

他低低地笑了一声,胸腔发出轻微的震动。

我脸颊发烫,口罩都快遮不住了。

“林小姐,”他忽然开口,换了个称呼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来了,终于要来了。

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,就说项目太忙,实在抱歉,然后火速逃离现场。

“上次我阿姨说,你周末有空,想约我喝杯咖啡。”

他说的不是“我妈”,而是“我阿姨”,巧妙地把关系拉远了一点,没那么像长辈逼婚。

但我还是尴尬得想死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别紧张。”他看着我窘迫的样子,眼里的笑意更浓了,“我只是想说,你的号是我妈……也就是你口中的阿姨,特意拜托我给你加的。”

我的脑子“轰”的一声,炸了。

所以,我今天能坐在这里,根本不是我妈手速快,抢到了什么专家号。

而是人家,走了后门。

我欠了个人情。

一个天大的人情。

我看着他,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你看起来很累,脸色也不好。”他继续说,语气温和,“先去看病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穿了所有伪装的小丑。

人家不仅没怪我放鸽子,还体贴地为我安排了诊疗。

显得我多么小气,多么不懂事。

“那个……谢谢你,顾医生。上次的事,非常抱-……”

“不用道歉。”他打断我,“我知道你忙。”

“等你不忙的时候,再把那杯咖啡补上就行。”

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给了我台阶,又定下了下次的邀约。

我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。

拿着药方,我几乎是逃一样地冲出了诊室。

身后,似乎还传来他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。

我一口气跑到缴费处,看着药费单上285块的金额,心里五味杂陈。

这285块,买的到底是药,还是人情债?

手机震动了一下,我拿出来一看,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。

头像是蓝天白云,名字是:顾晏臣。

备注:你的主治医生。

我盯着那行字,犹豫了三秒,还是点了通过。

毕竟,人家是医生,万一我吃药有什么不良反应,还得咨询他。

对,就是这样。

纯粹的医患关系。

刚通过,他的消息就过来了。

“药拿到了吗?记得按时吃。”

我回了个“好”,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,假装没看见。

结果,刚走出医院大门,我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。

“晚晚!见到顾医生没?怎么样怎么样?是不是又高又帅,特别有礼貌?”

我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皮发麻。

“妈,你怎么知道我见到他了?”

“他妈妈,就是你刘阿姨,刚才给我发微信了呀!说顾医生见到你了,说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,就是有点害羞。”

我眼前一黑。

好家伙,这简直是信息实时同步。

我在这边看病,她们在那边已经开上茶话会了。

“妈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坐诊?”我压着火气问。

“是啊,”我妈的语气理直气壮,“我这不是想给你们创造个机会嘛!多好的缘分啊!”

我气得说不出话。

“这不叫缘分,这叫社死现场!”

“什么死不死的,多难听!”我妈不乐意了,“人家顾医生都没说什么,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矜持点怎么了?”

“我……”我被她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。

“行了行了,妈不跟你说了。你刘阿姨说了,顾医生晚上不值班,让我们叫上他,一起吃个饭。”

“我不去!”我斩钉截铁地拒绝。

白天刚在医院丢完人,晚上还要去饭局上公开处刑?

我脑子又没坏。

“必须去!”我妈的语气不容置喙,“我都跟你刘阿姨说好了!你不去,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?”

又是面子。

我叹了口气,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
“妈,我今天真的很累,我想回家休息。”

“吃完饭再休息!你刘阿姨特地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本帮菜馆,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个响油鳝糊!”

我沉默了。

响油鳝糊,确实是我的软肋。

“……几点?”

“晚上六点半,不见不散!”

我妈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。

我拿着手机,在医院门口的寒风里站了很久。

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,被我妈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刘阿姨,推着往一个叫“顾晏臣”的舞台上走。

回到家,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,什么也不想干。

打开手机,闺蜜苏晴发来消息。

“宝,活过来了没?甲方爸爸那边消停了吗?”

我把今天在医院的遭遇,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。

她在那边发出一连串的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。

“林晚啊林晚,我只能说,你妈为了你的终身大事,真是煞费苦心。”

“这哪里是苦心,这简直是坑我!”我发了个愤怒的表情。

“换个角度想嘛,”苏晴说,“这不比传统的相亲好?至少你们有个自然的开场,而且你还对他有救命之恩……哦不,是他对你有看病之恩。”

“我宁愿在咖啡馆里尴尬地聊星座和爱好。”

“得了吧你,”苏晴一针见血,“你就是怂。怕自己不够好,怕对方太好。”

我被她说中了心事,一时语塞。

顾晏臣,海归博士,市立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。

而我,一个自由职业者,在长辈眼里就是“没正经工作”,收入不稳定,作息不规律。

我们俩,好像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“怂就怂吧,”我破罐子破摔,“反正晚上这顿饭,我是不准备好好吃了。”

“你想干嘛?当场掀桌子?”

“那倒不至于,”我回道,“我准备素颜朝天,穿我那件起球的旧卫衣去,让他看看,我根本不是什么精致的都市丽人,就是一个熬夜脱发的社畜。”

苏晴发了个“你牛”的表情。

“祝你成功。”

晚上六点,我妈的夺命连环call又来了。

我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爬起来,对着镜子看了看。

脸色蜡黄,黑眼圈浓重,头发因为没洗有点油。

很好,非常符合我的人设。

我满意地套上那件灰色旧卫衣,准备出门。

我妈在楼下等我,看到我这身打扮,眼睛都瞪圆了。

“林晚!你穿的这是什么?”

“衣服啊。”我无辜地眨了眨眼。

“你……你赶紧给我上楼换掉!穿那件我给你新买的连衣裙!”

“妈,来不及了,要迟到了。”我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。

我妈气得直跺脚,但最终还是拿我没办法,只好黑着脸上了车。

一路上,她都在念叨,说我一点都不重视,说顾医生看到了会怎么想。

我戴上耳机,假装听不见。

到了餐厅包厢,刘阿姨已经在了,她旁边坐着的,正是顾晏臣。

他换下了白大褂,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衬衫,显得身形更加挺拔。

看到我,他站了起来,脸上依旧是那种温和的,让人如沐春风的笑。

“林晚,来了。”
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,没有任何异样。

仿佛我穿的是高定礼服,而不是起球的旧卫衣。

我妈的脸更黑了。

“小顾啊,真是不好意思,我们家晚晚她……她今天赶项目,来不及换衣服。”我妈尴尬地替我解释。

“阿姨,没关系。”顾晏臣笑了笑,“我觉得这样挺好的,很舒服。”

他拉开身边的椅子,“坐吧。”

我低着头坐下,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。

刘阿姨是个很热情的人,拉着我妈的手,一个劲儿地夸我。

“哎呀,亲家母,你可真会生女儿,晚晚长得真水灵。”

“哪里哪里,还是你家晏臣优秀,年少有为。”

我听着她们俩商业互吹,默默地喝着面前的茶水。

一顿饭,基本上就是她们三个人的主场。

我妈负责夸顾晏臣,刘阿姨负责夸我,顾晏臣负责给我妈和刘阿姨夹菜,顺便,也给我夹。

“多吃点这个,对眼睛好。”他把一块鱼肉放进我碗里,剔掉了刺。

“这个汤不错,很清淡。”他又给我盛了一碗汤。

我全程埋头苦吃,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。

响油鳝糊确实好吃,但我吃得食不知味。

这哪是吃饭,这分明是一场面试。

主考官,就是对面那个不动声色的男人。

终于,一顿饭快结束了。

我妈和刘阿姨约着下次一起去逛街,把战场留给了我们。

包厢里只剩下我和顾晏臣。
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
“今天的饭,还合胃口吗?”他先开了口。

“……挺好的,谢谢。”我客气地回答。

“药呢?吃了吗?”

“吃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他点了点头,看着我,“你好像,很怕我。”

我心里一惊,抬头看他。

他的眼神很清澈,也很直接,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。

“没有。”我嘴硬。

“是没有怕我,还是没有穿起球的卫衣?”他忽然问。

我愣住了。

他怎么知道……

“你闺蜜,苏晴?”他提醒道,“我前几天,刚给她做过阑尾炎手术。”

我的大脑,第二次,当机了。

苏晴那个叛徒!

她居然早就认识顾晏臣!

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在微信上给我出谋划策!

“她……她都跟你说了?”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能煎鸡蛋了。

“嗯,”顾晏臣的嘴角,勾起一个极好看的弧度,“她说,你准备用一件旧卫衣,来劝退我。”

“所以,”他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问,“我被劝退了吗?”

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。

我所有的心思,在他面前,都成了透明的。

“我……”我语无伦次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就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打断我,“你就是觉得,相亲这种形式很尴尬,也很抗拒。”

“你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,没必要硬凑在一起。”

他把我没说出口的话,全都说了出来。

我惊讶地看着他。
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
“我猜的。”他轻笑,“因为,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
这下,轮到我愣住了。

“我妈安排了不下十次相亲,你是第一个,我没有直接拒绝的。”他说。

“为什么?”我下意识地问。

“因为我妈说,你为了一个项目,可以三天不怎么睡觉。”

“我觉得,一个对工作这么认真负责的人,对感情,应该也不会差。”

他的理由,很特别,也很有说服力。

我看着他,心里那堵高高的墙,好像有了一丝松动。

“而且,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我的卫衣上,“我觉得,你穿这件衣服,比穿裙子更好看。”

“很真实。”

我的心,漏跳了一拍。

那天晚上,是他送我回家的。

车里放着很舒缓的音乐。

我们都没有说话,但气氛并不尴尬。

到了楼下,我解开安全带,准备下车。

“林晚。”他叫住我。

我回头。

“周末的咖啡,还算数吗?”他问。

路灯的光,透过车窗,落在他脸上,让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。

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
“算。”

说完,我就后悔了。

我怎么就答应了呢?

我不是应该坚定地拒绝,捍卫我单身的权利吗?

接下来的一周,风平浪静。

甲方爸爸终于通过了我的稿子,还把尾款结了。

我的耳鸣,也好了很多。

顾晏臣没有再联系我,只是偶尔会在我发的朋友圈下面点个赞。

我发了一张自己做的晚餐,他点赞。

我发了一张熬夜赶工的咖啡杯,他点赞。

我发了一张窗外的晚霞,他也点赞。

他就像一个安静的观察者,存在感不强,却无处不在。

苏晴说,这叫“高段位”。

“他这是在温水煮青蛙,”她说,“等你习惯了他的存在,就离不开了。”

我嗤之셔以鼻。

我林晚,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吗?

周五晚上,我接到了顾晏臣的电话。

“明天下午三点,有空吗?”

“有。”我说完,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。

我应该说没空,我应该说我要加班。

“那好,”他说,“我来接你。”

“去哪里?”

“一个,能让你放松的地方。”

他卖了个关子。

第二天下午,他开着一辆很低调的黑色SUV,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。

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,穿了一条得体的牛仔裤和白衬衫。

化了点淡妆,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。

车子一路向西,开出了市区。

窗外的风景,从高楼大厦,变成了绿树和田野。

一个小时后,车子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陶艺馆的地方。

院子里种满了花草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。

“这里是?”我有些好奇。

“我一个朋友开的,”顾晏臣说,“我觉得,你可能会喜欢。”

我确实喜欢。

比起在咖啡馆里正襟危坐,我更喜欢这种能动手做点什么的地方。

陶艺馆的老板是个很爽朗的大姐,看到顾晏臣,热情地打招呼。

“哟,顾医生,今天带朋友来玩啊?”

“嗯,带她来放松一下。”

大姐看了我一眼,笑得意味深长。

“那你们玩,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。”

顾晏臣给我拿了围裙,带我到一张拉坯机前坐下。

他很耐心地教我,怎么把一坨泥巴,变成一个碗的形状。

他的手,覆在我的手上,带着我感受泥土的旋转和变化。

他的呼吸,就在我耳边。

温热的,带着淡淡的薄荷味。

我的心跳,又开始不听使唤了。

泥巴在我手里,变得越来越不成形。

最后,变成了一坨不可名状的物体。

我有点泄气。

“我是不是,很没有天分?”

“没有,”他笑着说,“第一次都这样。”

“你看。”

他把那坨失败的泥巴拿走,重新放了一块新的。

他的手,在飞速旋转的泥盘上,灵活地舞动着。

很快,一个漂亮的杯子雏形,就出现了。

我看得目不转睛。

“想不想试试,在上面画点什么?”他问。

我点了点头。

他拿来工具,让我自己发挥。

我想了想,在杯子身上,刻了一只小小的蝉。

纪念那段被耳鸣支配的日子。

也纪念,我们这次特别的相遇。

他看着那只蝉,笑了。

“画得很好。”

“等烧好了,我寄给你。”

那天,我们玩得很开心。

我好像很久,没有这么放松过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
车里很安静。

“谢谢你,”我真心实意地说,“今天我很开心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他说。

车子开到我家楼下。

我正要下车,他忽然说:“林晚,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”

“嗯,你问。”

“你为什么,这么排斥感情?”

我愣住了。

这个问题,一下子戳到了我心底最深的地方。

我沉默了很久。

“我没有排斥,”我低声说,“我只是觉得,很麻烦。”

“两个人在一起,要磨合,要迁就,要分享彼此的生活。”

“而我,已经习惯了一个人。”

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电影,一个人扛下所有的工作压力。

自由,但也孤独。

“我以前,也谈过恋爱。”我看着窗外,轻声说。

“大学的时候,和一个学长。”

“他很好,对我很好。”

“但毕业后,他想回老家考公务员,我想留在大城市打拼。”

“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,最后,就分了。”

那段感情,没有争吵,没有背叛,就是很平静地,走到了尽头。

但它在我心里,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印记。

让我觉得,感情,是一件很脆弱,也很耗费心力的事。

与其去经营一段不确定的未来,不如,好好经营自己。

顾晏臣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我。

等我说完,他才开口。

“所以,你觉得,所有的感情,都需要一方妥协?”

“难道不是吗?”我反问。

“不一定。”他说。

“好的感情,应该是两个人,朝着同一个方向,共同努力。”

“而不是,一个人,为了另一个人,放弃自己的方向。”

他的话,像一颗石子,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,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。

“林晚,”他转过头,认真地看着我,“我不会要求你,为了我,改变你的生活节奏。”

“我也不会让你,放弃你的事业和梦想。”

“我只希望,在你累的时候,能有一个人,可以让你依靠。”

“在你开心的时候,能有一个人,可以跟你分享。”

“我,可以成为那个人吗?”

他的告白,没有鲜花,没有蜡烛。

就在这辆小小的车里,在这片昏黄的路灯下。

却比我听过的任何情话,都更让我心动。

我看着他,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和坚定。

我发现,我好像,找不到拒绝的理由。

那天之后,我们顺理成章地,开始交往了。

没有轰轰烈烈,就是很平淡的日常。

他工作很忙,经常要加班,做手术。

我们不是每天都能见面。

但他会每天,给我发早安和晚安。

会在我熬夜的时候,提醒我早点休息。

会给我点好外卖,备注里写着:少油少盐,多放蔬菜。

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。

我喜欢吃辣,但肠胃不好。

他会自己学着做改良版的川菜,既满足我的口腹之欲,又不伤我的胃。

我喜欢看小众的文艺片。

他会提前买好票,陪我去看。

哪怕他看到一半,就睡着了。

他把我照顾得很好。

好到,我妈都开始嫉妒了。

“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,现在心里,只有顾医生了。”她酸溜溜地说。

我嘴上反驳她,心里,却甜得像吃了蜜。

我开始习惯,生命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。

习惯了,在遇到困难的时候,第一个想到他。

我的一个重要客户,突然提出要解约。

理由是,我的设计,被另一家公司抄袭了。

那个项目,我付出了很多心血,熬了无数个通宵。

现在,却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。

我委屈得想哭。

那天晚上,顾晏臣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,要做到很晚。

我不想打扰他,一个人坐在电脑前,一遍一遍地看我的设计稿,想找出应对的办法。

凌晨两点,门铃响了。

我打开门,看到风尘仆仆的顾晏臣。

他穿着手术服,脸上带着疲惫,手里,却提着我最喜欢吃的那家店的夜宵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惊讶地问。

“不放心你。”他说着,走进屋,把夜宵放在桌上。

“苏晴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他走过来,把我抱进怀里。

“别怕,有我呢。”

他的怀抱,很温暖,很安稳。

我所有的委屈和不安,在这一刻,都烟消云散了。

我把头埋在他胸口,眼泪,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他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地,拍着我的背。

等我哭够了,他才拉着我坐下。

“把事情的经过,跟我说一遍。”

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,都告诉了他。

他听完,沉思了片刻。

“你手上有原始的设计文件和时间戳吗?”

“有。”

“你和客户沟通的邮件、聊天记录呢?”

“也都在。”

“那就好办了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笃定,“这官司,我们能赢。”

“官司?”我愣住了。

我从没想过,要走到那一步。

“林晚,”他说,“这不是你的错,你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
“这不仅是为了这个项目,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名誉。”

“你不能让那些抄袭的人,逍遥法外。”

他的话,点醒了我。

是啊,我为什么要退缩?

我没有做错任何事。

第二天,顾晏臣就帮我联系了律师。

是个很专业,也很负责的律师。

他帮我整理证据,写起诉状。

那段时间,顾晏臣比我还忙。

他白天要上班,晚上,还要陪我一起,研究案情。

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,心疼地说:“你别管了,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“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,“我怎么能不管?”

官司打得很顺利。

在铁证面前,对方公司很快就承认了抄袭。

他们不仅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,还要公开道歉。

客户也重新跟我签了合同。

事情解决后,我请顾晏臣和律师吃饭。

饭桌上,律师开玩笑说:“顾医生,你这男朋友,当得可真称职。法律咨询都一条龙服务了。”

顾晏臣笑了笑,看向我。

“因为,我想保护她。”

我的心,又一次,被他击中了。

原来,被人坚定地选择和保护,是这种感觉。

很踏实,很温暖。

交往半年后,顾晏臣带我回家,见了他的父母。

他的父母,都是大学教授,很开明,也很有涵养。

他们没有问我,一个月赚多少钱,家里是做什么的。

他们只是拉着我的手,温和地说:“晏臣这孩子,从小就主意大。他认准的人,一定不会错。”

“以后,他要是欺负你,你告诉我们,我们帮你教训他。”

我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
从他家出来,我坐在车里,半天没说话。

顾晏臣问我:“怎么了?是不是我爸妈,吓到你了?”

我摇了摇头,眼眶有点红。

“他们,太好了。”

“好到,我觉得,我有点配不上你。”

这是我一直以来,藏在心底的自卑。

他那么优秀,家世那么好。

而我,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。

顾晏臣把车停在路边,转过身,捧起我的脸。

“林晚,你看着我。”

他的眼神,很认真,很严肃。

“在我心里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
“你独立,坚强,有才华。”

“你对生活的热爱,对工作的执着,都是我没有的。”

“是我,在向你靠近。”

“是我,觉得能跟你在一起,很幸运。”

他说完,低头,吻住了我。

那是我第一次,和他接吻。

他的吻,很温柔,很克制。

带着一丝,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
我闭上眼睛,回应他。

心里,最后一点不确定,也消失了。

年底,我接了一个大项目。

是给一个新开的艺术馆,做全套的视觉设计。

项目周期很长,工作量也很大。

我几乎是连轴转,每天都忙到深夜。

顾晏臣心疼我,又说不动我。

只好每天,变着花样地,给我做好吃的,送到我工作室。

然后,就坐在我旁边,安安静静地看书,等我下班。

有时候,我画图画得累了,一抬头,就能看到他。

灯光下,他专注看书的样子,特别迷人。

那一刻,我觉得,所有的辛苦,都值了。

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我的偏头痛,又犯了。

比之前任何一次,都来得凶猛。

我疼得在床上打滚,感觉脑袋快要裂开了。

顾晏臣当机立断,把我送到了医院。

做了一系列检查后,他拿着报告单,脸色很凝重。

“脑子里,有个小东西。”他说。

“肿瘤?”我心里一沉。

“现在还不能确定,”他说,“需要做个穿刺,才能明确性质。”

我一下子就懵了。

我才28岁,我的人生,才刚刚开始。

怎么会,遇到这种事?

我看着顾晏臣,眼泪,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“别怕。”他抱住我,声音,有些沙哑。

“有我呢。”

又是这句。

“有我呢。”

好像只要有他在,天塌下来,都不用怕。

手术安排在三天后。

那三天,我过得浑浑噩噩。

我不敢想,如果是坏的结果,该怎么办。

我甚至,想到了分手。

我不能拖累他。

手术前一天晚上,我把他叫到病房。

“顾晏臣,我们分手吧。”我说。

他看着我,没有说话。

“我不想,成为你的负担。”我别过脸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“林晚,”他开口,声音很平静,“你觉得,我是那种,会临阵脱逃的人吗?”

我摇了摇头。

“那你觉得,我是那种,会抛弃自己女朋友的人吗?”

我又摇了摇头。

“那不就得了。”他说。

“你现在,什么都不要想。”

“好好睡一觉,明天,把一切都交给我。”

他握住我的手,很用力。

“我跟你保证,你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他的眼睛里,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。

我点了点头,心里,安定了不少。

第二天,我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
麻醉前,我看到的最后一张脸,是他的。

他穿着无菌服,戴着口罩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那双眼睛里,写满了鼓励和温柔。

“别怕,我等你出来。”

我闭上眼睛,失去了意识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慢慢醒了过来。

一睁眼,就看到了顾晏臣。

他坐在我床边,紧紧地握着我的手。

他的眼睛里,布满了红血丝,下巴上,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
看起来,很憔悴。

“我……”我开口,嗓子很干。

“你醒了?”他立刻俯下身,声音里,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手术,很成功。”

“是良性的,拿掉就没事了。”

我听着他的话,眼泪,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

是喜悦的泪水。

也是后怕的泪水。

“哭什么,”他用指腹,轻轻地,擦掉我的眼泪,“都过去了。”

我在医院,住了一个星期。

那一个星期,顾晏臣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。

他给我喂饭,给我擦身,给我讲笑话。

把我照顾得,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。

我妈都说,她这个亲妈,都快要失业了。

出院那天,天气很好。

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。

顾晏臣推着轮椅,带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。

“林晚,”他忽然停下脚步,蹲在我面前。

他从口袋里,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。

打开,里面是一枚很漂亮的钻戒。

“本来,想等你项目结束,再跟你求婚的。”

“但这次,我怕了。”

“我怕,再晚一点,就来不及了。”

他的眼眶,有些红。

“我不想再等了。”

“林晚,嫁给我,好吗?”

“让我,照顾你一辈子。”

我看着他,看着他手里的戒指,眼泪,又一次,模糊了视线。

我伸出手,点了点头。

“好。”

他把戒指,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。

大小,刚刚好。

他站起来,把我从轮椅上抱起来,紧紧地,拥在怀里。

“谢谢你。”他在我耳边说。

“谢谢你,愿意给我一个家。”

一个月后,我们去民政局,领了证。

从民政局出来,我看着手里的红本本,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。

我就这样,结婚了?

嫁给了,我当初那个,连面都不想见的相亲对象。

顾晏臣看着我傻笑的样子,也笑了。

“顾太太,在想什么?”

“在想,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我说。

“那天,我真的尴尬得想逃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牵起我的手,“所以我当时就在想,用什么办法,才能让你不逃。”

“什么办法?”

他凑到我耳边,低声说。

“害羞?那先领证。”

“领了证,就是一家人,看病,就不用害羞了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原来,这句话,不是玩笑。

而是他,蓄谋已久的告白。

我看着他,看着他眼睛里,藏不住的笑意和宠溺。

我踹了他一脚。

“顾晏臣,你这个腹黑的家伙!”

他笑着,把我拉进怀里。

“没办法,谁让,我对我太太,一见钟情呢。”

阳光下,他的笑容,比阳光,还要灿烂。

我忽然觉得,相亲,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件事。

至少,它让我,遇到了生命里,最好的那个人。

原来成年人的世界里,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,而是有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