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我帮女同事搬家，帮她通了一次下水道后，我俩走到了一起

我和吴娟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好搭档。我是那个稍微有点闷的技术男，她是市场部那个用笑声就能点亮整个走廊的活泼姑娘。性格南辕北辙，工作上却默契得吓人，私下里也是什么都能聊的哥们儿。

那个周五下午，办公室里已经飘起了周末将至的懒散味。我正盯着代码框发呆，感觉有人戳了戳我隔板。一抬头，吴娟正趴在隔板边上，脸上挂着少有的、有点不好意思的笑。

“睿哥，忙不？有个事儿……想求你帮个忙。”她声音压得低低的。

“说呗，跟我还客气啥。”我把转椅往后挪了挪。

“我下周得搬家了，从这儿搬到望京去。看了下货拉拉，我去，也太贵了！你不是有车吗？能不能……借你这个人情用用？”她双手合十，做出祈求状，“我包你搬家那天的三顿大餐，管饱！”

我被她那表情逗乐了：“我当多大事儿呢。行啊，什么时候？”

“下周日！你真答应啦？”她眼睛瞬间就亮了，像装了星星。

“咱俩这关系，还用问？必须的。”我拍了下桌子，爽快应承下来。当时心里真没多想，就觉得帮朋友个忙，天经地义。

周日一早，我开着我的二手SUV准时杀到她公寓楼下。北京六月的天儿，已经有点蒸包子的感觉了。我特意换了件旧T恤和运动裤，准备大干一场。

吴娟来开门的时候，我愣了两秒。她素着一张脸，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，几缕碎发汗湿了贴在额头上，身上穿了件宽大T恤和运动裤，脚上趿拉着一双人字拖。跟平时在公司那个妆容精致、踩着高跟鞋的都市丽人判若两人。

“哇，娟儿，你今天这造型……挺别致啊。”我忍不住打趣她。

她脸一红，下意识用手抹了把额头：“滚蛋！搬家呢，谁还化妆穿裙子。快进来，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，就是……有点多。”

何止是有点多。我伸头往里一看，好家伙，纸箱子、编织袋、各种零碎玩意儿，把客厅塞得满满当当，落脚的地儿都快没了。

“你这是把三年青春都塞进这些箱子里了啊。”我感叹道。

“可不嘛，攒着攒着就成这样了。”她递给我一瓶冰镇矿泉水，眼神里带着歉意，“今天真要辛苦你了，睿哥。”

“客气话收起来，开干！”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，然后弯腰扛起了离我最近的一个大纸箱。好沉，感觉是书。

那一整天，我就在她住的四楼和一楼之间来回折返跑。汗水跟不要钱似的，T恤湿了干，干了又湿，结出一圈圈白色的盐渍。但我心里憋着股劲儿，不能在她面前露怯。

等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我那可怜的小车，再在新家把它们卸下来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。我累得几乎灵魂出窍，瘫在新家光秃秃的地板上，一动不想动。

吴娟看着满屋的狼藉，又看看瘫成泥的我，眼神里全是感激和过意不去：“睿哥，今天真是……太谢谢你了。没有你，我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我摆摆手，气若游丝：“没事儿……哥们儿……体力好。”

她把我拉起来，推到洗手间：“你快去洗把脸，全是灰。我收拾下，等会儿请你吃大餐！”

我拧开水龙头，用冷水冲了把脸，总算清醒了点。正准备出去，吴娟又出现在洗手间门口，脸上带着点刚搬完家的疲惫，和一种更难为情的表情。

“那个……睿哥，”她声音比刚才还小，“能不能……再帮我个忙？”

“嗯？还有啥？尽管说。”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。

她指了指洗手池的下水道：“这个下水特别慢，我试了下，堵得厉害。我……我不会弄这个……”

我愣了一下。搬东西是体力活，通下水道这活儿，有点超出“同事帮忙”的范畴了，带着点侵入私人生活的意味。但看着她那有点无助又满怀期待的眼神，那句“我也不会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“我看看。”我蹲下身，检查了下水池。确实是堵了，积水下去得很慢。“有工具吗？铁丝衣架什么的也行。”

她赶紧跑去翻刚搬来的一个工具箱，还真找了个旧铁丝衣架给我。我把衣架掰直，前端弯了个小钩，然后就趴在那儿，一点一点地从下水口掏那些缠绕的头发和污垢。那味道实在不算好闻，过程也有点恶心，但我愣是憋着气，没表现出来。

吴娟就蹲在旁边，给我递纸巾，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操作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我抬头擦汗，正好对上她的目光，她立刻有点慌乱地移开视线，耳朵尖却悄悄红了。那一刻，空气好像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。

也不知道掏了多久，终于把一团纠缠的罪魁祸首扯了出来。我拧开水龙头，水流“哗”地一下畅通无阻地冲了下去。

“通了！”我颇有成就感地宣布。

“哇！太厉害了！张睿你真是万能啊！”吴娟欢呼起来，那高兴劲儿，比刚才搬完所有家当还甚。她看着我的眼神，亮得惊人，里面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感谢。

那天晚上，她执意要请我吃大餐，不是随便敷衍的那种。我们去了家挺有格调的云南菜馆。饭桌上，谁也没提工作，就天南地北地闲聊。我发现，卸下职场伪装的她，比我想象中更有趣，也更真实。而我也好像比平时健谈了许多。

从那顿饭后，我俩的关系莫名其妙地近了一大步。在公司，我们会很自然地约着一起吃午饭，下班后也开始在微信上聊些工作以外的琐事。周末偶尔会约着一起去看场电影，或者探索一下北京犄角旮旯里的小馆子。

她会在纠结买哪件衣服时发照片问我意见；我会在遇到难搞的客户时，找她这个市场部高手支招。那个素面朝天、穿着旧T恤求我通下水道的女孩形象，和我记忆中那个职场里光彩照人的吴娟慢慢重叠，变成了一个更立体、更让我心动的人。

我们谁也没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，就任由那种微妙的情愫在彼此间悄悄生长。

转变发生在一个多月后。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紧急状况，整个团队加班到深夜。结束时，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。我没开车，站在写字楼门口发愁怎么打车。

“我送你吧，今天开我爸的车来的。”吴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我愣了一下，回头看她：“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？”

“早就会了，只是平时懒得开。”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，笑得有点狡黠。

车上，雨刷器在眼前来回摆动，车厢里放着舒缓的音乐，隔绝了窗外的嘈杂。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，气氛很好。

快到我家小区时，她突然安静了下来。等红灯时，她转过头，很认真地看着我，声音轻柔却清晰：“张睿，你知道吗？搬家那天，你二话不说就帮我通下水道的时候，我心里突然特别感动。那时候我就在想，能遇见一个这么踏实、这么真心对我好的人，真的不容易。”

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，窗外的雨声仿佛瞬间远去，世界里只剩下她温柔的声音和闪烁的目光。

她把车缓缓停在我小区门口，却没有解锁车门。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，像在为我们倒数着什么。

“所以...”她微微低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，随即又鼓起勇气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温柔而坚定的光，“张睿，你愿意...让我们的关系，像那天你帮我疏通的下水道一样，从此畅通无阻吗？”

我先是怔住，随即被她这个既含蓄又充满深意的比喻打动了。看着她因紧张而微红的脸颊，我收起笑容，郑重地说：

“愿意。我保证，从今往后，我们的感情一直会畅通无阻。”

她笑了，那笑容比雨夜里的路灯还要温暖明亮。

后来，我们就在一起了。顺理成章，水到渠成。

现在，我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。吴娟还老是拿这事儿笑话我，说我是她用一次搬家费和一顿饭“骗”到手的。而我则说，要不是那天我“专业技术”过硬，成功疏通了下水道，恐怕也没后续了。

每当想起这段往事，我都觉得，生活有时候比小说还奇妙。一次简单的帮忙，一次看似不起眼的“通下水道”，却像一把钥匙，意外地打开了一扇通往幸福的门。缘分这东西，来的时候，可能就藏在一次举手之劳里，就看你有没有用心去抓住。